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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回

爱是假的 恨亦是假的 别角晚水 1712 2025-04-15 18:21:13

在此之前,祁瞻月不曾有过仙缘,自然也从未见过仙子,更别提眼前这位,是宫中所有的珍本孤本都绘不出的颜色。可分明是初见,他却总觉得她不该是这副模样,她应该时时刻刻英迈出群,九十春光映在眼中,眉心长着一颗小痣……是了,她眉心本该有颗痣,可现在为何没有了呢?

他心中勐地一悸,险些被这股没来由的焦灼感击倒,双手不自觉间已攥得指节发青,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目不转睛地盯了这仙子许久。

实乃大不敬!他忙收敛目光,拱手作揖,恭敬地拜了下去。

“凡子莽撞,冒犯芳驾。”——忏悔如祝祷一般冗长繁复,面对一位真正的神,他却难以启齿,他的虔诚不是因为她是神,而仅仅因为她是她。

“寒璧。”

切冰断玉的声音乍然响在脑中,他望向她,她的唇抿得很紧,他却笃定,那就是她在同他说话。

“寒璧仙子吗……”他把这个名字放在心里过了一遍,刚要放走,又舍不得,拉回来,暗暗又唤了一遍。

与此同时,寒璧的手微微一抬,他的背骤然挺直,这一次,清晰地听见她又开了口,说的是:“别拜。”

她仍端坐高台,欺霜赛雪的脸上不见任何情绪,可祁瞻月莫名觉得,她在难过。

一瞬间像是被人凌空抛下,筋骨尽断的痛。他头疼欲裂,十指深深插进发间,强迫自己什么都别想,可寒璧的声音犹如实质,直往他脑中噼,像是要把什么被禁锢在记忆深处的景象通通解救出来。

他再不敢看她,目光胡乱地投向四周——更漏声声,屋内数个角落都置着燃了大半的蜡烛,不似白日,更不似天宫。不知从何处袭来的风冷冷地打在他脸上,他抬手去护眼睛,却见满墙字画簌簌作响,明明晃出了重影,可每一处字迹都像是长了手脚,植根在他心里。

他是认得的,认得那些笔迹,也认得她!

“你是……素素!”

祁瞻月何曾如此失态,甫一出声连自己都被唬住了,怔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。他怎么现在才想起来,他怎么能连她都忘记?

寒璧,小字晖素,永宁侯遗孤,父亲战死沙场后,蒙弘定帝怜惜,打小便养在宫中,与彼时尚未开府建牙的祁瞻月做过十年青梅竹马。说来也是有趣,别看祁瞻月如今一派秉节持重的模样,少年时未经锤炼,却着实是动如脱兔的性子。倒是寒璧,人如其名,十年如一日的冷若冰霜,虽为孤女,可从未见她自怜自艾,行路时身姿端丽、目不斜视,举止仪态比公主还公主,引得一众皇亲国戚纷纷侧目。

祁瞻月当然清楚,寒璧惹人侧目的原因并不仅在于此。他未曾见过寒璧早逝的母亲,却听过无数与她有关的传闻。据说这位夫人是百国闻名的美人,光艳动天下,才华馥比仙,连弘定帝都不能免俗,愿以山河为聘。可世无其二的美人对随处可见的浮华嗤之以鼻,扭头择了当时只是一名低阶执戟长的永宁侯为婿,气得弘定帝掀了桌案,一连数日都沉迷宴饮,燕贵妃便是在其中一次宴会上,唱了寒璧母亲作词的一支小曲,这才脱颖而出的。

事实证明,绝世美人的眼光同样绝世,永宁侯不但情深不移,还雄才大略,年纪轻轻便跃为西庭股肱之臣,可惜她天不假年,红颜薄命,永宁侯哀不能声,自此将身心都寄于战场之上,最终马革裹尸。弘定帝将寒璧接进宫,命她做公主侍读,却未赐给功臣之女任何名分,使她招致白眼无数,与其说是体恤,倒不如说是炫耀——瞧瞧朕的女儿,再瞧瞧你自己,你母亲终究是选错了人。

毕竟是天子逸闻,宫人们原本噤若寒蝉,顶多只敢在寒璧经过时悄悄瞟她几眼,可自从寒璧在某次早课上先栗阳公主一步答出策论、受到先生夸赞后,周遭流言便甚嚣尘上。祁瞻月对栗阳这位长姐了如指掌——生来就是个草包,偏又仗着是弘定帝的第一个孩子,打小便耀武扬威,除了他这嫡子之外,谁都不放在眼里。此刻她全然忘记是她自己答不上来只得缩在寒璧身后,反而恼恨人家抢了她的风头,刚下早课便指着寒璧一顿嘲讽,引得往来的宫娥内侍们窃窃私语不断。

寒璧权当耳旁风,收拾好学具便要离开。栗阳越发跳脚,什么礼仪教养通通抛在脑后,冲上去就要揪她的头发,缠斗间,寒璧腰间的白玉飞天佩被粗暴扯下,当场摔成两截。

祁瞻月闻声赶来时,寒璧正面无表情地蹲在地上捡断玉,他却清楚地看见她伸向地面的手指蜷曲了一下。

听说那飞天佩是永宁侯夫人弥留之际赠予寒璧的遗物,也是夫人母家代代相传的珍藏,自寒璧记事起便与她片刻不离。

“闹够了没有?!”他扬声喝止犹自歇斯底里的栗阳,走向寒璧将她扶起,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断玉,牵过她的衣袖,“走吧,素素。”

作者感言

别角晚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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